挖坑不填小透明,词不达意神经病

我的世界已坠入爱河

梗来自这里  同样还是送给这位猫姑娘

关于题目,我本来不知道要叫什么名字。但是这几天被损友拉去跳这个舞哦。感觉甜蜜又有活力就拿来用了(嘿嘿



上篇

强尼·斯托姆长到两个月大的时候,有一次在海面上捡到一个脏兮兮的包。包里有许多样他不认识的东西,但总体来说是个瘪瘪的包。他找到一只罐头、一把起子和一本泡烂掉的图画书。

强尼很开心。他是一只年轻的小伙子鹅,鹅生里第一次见到除开冰和水、岩石和海鸟、同伴和蛋之外的东西。

他把书摊在冰面上晒太阳。最好的夏天已经过去一半啦,南极的太阳有些倦了,要晒好一本书可是个大工程。强尼坐在一旁,一边等,一边钻研起那个圆滚滚的铁盒来。对于年轻的企鹅来说,琢磨清楚这些人类的玩意儿并非易事,起码强尼动了很大很大的脑筋,这期间吃了五倍于这个年纪饭量的鱼。

所以等他用起子撬开罐头皮的时候那么兴奋,像株破土的小芽似地跳起来,一股脑全倒嘴里去了。他觉得里面大概是鱼,可又跟他吃过的那么多鱼不一样。

他啄了几块冰吞进肚子里,打了个饱嗝,嘴里冒出来一朵小火花。

这可不得了。一只企鹅能喷火姑且不论,他要是跺一跺脚,还能直窜到天上去,怎么能一心一意建设鹅群新社会?连第二天都不到,整个企鹅群都知道了斯托姆家的小儿子在外头瞎吃东西害了病。

“他要是把火引到我们身上怎么办啊?”“他可以轻松抢走任何一只鹅的蛋!”鹅们大声议论着,叽叽喳喳盖过了小强尼为自己辩解的声音。

“我还可以保护你们嘛。”他说了好几遍,只有他身边的家人能听见。

强尼只好选择离开鹅群。他是勇敢而负责任的鹅,不能只为了自己,害得爸爸妈妈和姐姐都过不了舒服日子。

临别的时候爸爸与他握了握翅(这是成熟男人之间的礼仪),姐姐亲吻了他的脸颊(也许还在他脸上蹭了眼泪和鼻涕),斯托姆夫人紧紧拥抱了她的小孩。她的小男子汉那么棒,让她只想哭。

“我的好孩子。”她努力露出笑容,“上帝让你遭受不幸,因为你值得更好的。”

“我出去了,没有你们,我能做什么事呢?我不想以后都是一只鹅。”强尼问。他装作不苦恼不害怕,可终究还是小孩子。

“怎么会呢?你不会的。外面那么大,你会遇见你想要的一切。”他的妈妈看着他,喙碰了碰儿子脸上还没长齐的绒毛。“我为你骄傲,永远,小宝贝,我们都是。”

 

强尼听从妈妈的话四处游历。他去了西边高高的岩壁,躲在云朵旁边看过日出,游到过很远很远的水面(那些地方很暖和,他可以藏在石头缝里看漂亮女孩,她们都穿得很少)。时光一去不回,转眼他已经破壳四个月了,在独自一鹅的磨练里比其他同龄鹅更强壮更高大。有天他也回去过家,他的族群已经迁徙了。强尼只找到之前他留下的图画书,太阳把它晒干了,皱成一团。他照着一副还能认出轮廓的画,往自己软绵绵的肚皮上画了几条线。

像铠甲。正如斯托姆夫人所说,他看起来真棒。

然而长大了的强尼仍然过着孤独的生活。有一天傍晚,他在海滩边烤鱼。自从掌握了使用火焰的方法后他经常这么做,因为加热过的鱼比冷冷的更美味,他自顾自地吃了好几条,鱼骨头堆成一小堆。

“你在做什么?”他听见一个声音,还有些反应不过来,扭头朝身后望去。

他看见另一只企鹅。一只奇怪的企鹅,头上歪歪戴着顶大帽子,长长的披风一直从肩膀垂到脚踝。这儿可是南极荒无一物的沙漠,他来的那么悄无声息而又惊心动魄,身后连接着2月份惨淡的夕阳里一片颜色交织的雪原。

饶是强尼见过那么多世面,就算他已经来到这世界一辈子,遇见这样一只鹅,肯定还是会张大了嘴讲不出话的。他想他一定做了一场白日梦,要不就是昨晚睡得太香,把眼睛都留在梦里了。

“我问你话呢。”另一只企鹅跺了跺脚,“你在做什么?你怎么一只鹅在这儿?你的族群呢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强尼说,“你也是一只鹅,你的族群呢?”

奇怪的陌生鹅哼了一声,和刚才比起来不再那么有底气。强尼不应该对一个难得的同伴这样坏地讲话,他有点儿愧疚。

“我正在把鱼烤熟。”强尼拿下一条焦黄的鱼给他看。“喏,你想试试吗?”

陌生鹅考虑了一会儿,黑色的披风底下探出一截黑色的翅膀。上面附著的毛整齐,光洁,几乎是在发亮。老天啊,强尼真希望他不要注意自己油乎乎沾满炭灰的前肢。他光顾着祈祷上帝,完全忘记鱼是刚从火上摘下来的。他对热的温度习以为常,其他的鹅可不是。

“呀!”陌生鹅发出一声尖叫,他并不知道这种小小的刺痛叫烫,只说道:“好疼。”

鱼掉在他俩脚爪间的冰面上,无力地翻着白眼睛看他俩。

“对不起。”强尼小心翼翼地说,有点儿像是小时候弄坏了妈妈精心编成的草窝,翅膀在腰上笨拙地抹来抹去。他很长时间没有和别的鹅讲话了,觉得自己也许糟糕透顶。可他已经等了那么久,不想要这只鹅一下子走掉。

另一只鹅收回翅膀,从他身边绕过去,但是没有离开,他撩起自己的长披风,和火堆并排坐在一起。

强尼摘下烤火架子上的最后一条鱼,他在陌生鹅的对面坐下来,和刚才一样,捧在翅上伸到他面前。

“我帮你拿着,你吃,好不好?”他问道。

陌生鹅往后躲了他一下,眼睛瞪得圆圆的。那双眼睛原本就足够大了。强尼想起有一次他飞到过很远的岛上去,有什么东西落下来,他一抬头,顶上好大一片叶子,比家乡最暖的夏天长出的青草更绿,又一滴水珠砸在他的脑袋上。

当时他呆呆注视着那样的景象好一会儿,而现在想来再没有什么出奇。再绿的树叶也敌不过他所见的双眼温柔,再剔透的水滴也不如那眼里渗透的目光灵巧。

强尼忍不住说:“你可真好看。”

“是吗?”陌生鹅说,赞美似乎有令他放松一点,但还是没有吃鱼。他接着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Johnny. 我叫Jonathan Storm,但请你叫我Johnny.”

“为什么?我们才刚见面,我更情愿叫你Storm.”陌生鹅仰着下巴说。

“可是你要叫我Storm,怎么分得清你是在叫我家姐、妈咪还是爸爸呢?”强尼觉得好笑,“而且我朋友都叫我Johnny. 每次出去玩,他们就在我家的岩洞底下超大声喊‘Johnny仔,快起床’,我妈咪会给我包鱼肉三明治,这样我就能玩到下午再回家。”他突然不说了,发现自己对往事记得一清二楚。一只鹅在冰原上走啊走的事倒像发生在更早以前。

陌生鹅在他对面沉默着。

强尼问他:“那你叫什么?”

“Jack.”他隔了半晌,才小声说,好像他的名字是个忧伤的故事。

强尼不愿让这种低落的沉默伤害他,故意用轻快的口吻说:“我妈咪说,有天我会有自己的族群,以前她总是告诉我不要害怕离开,更好的都在前面。”

“可以。”杰克打断他。

“嗯?”

杰克说:“可以叫你Johnny.”

天色渐渐暗下来。杰克恹恹看着面前的鱼,“我不想吃东西,”他说,眼里的光转了一圈落到强尼脸上。“我走了很远的路,没什么胃口。”

强尼连忙说:“我有住的地方。”

 

强尼的住处在哪儿呢?离他烤鱼的地方不远,一个背风的高地,那里有一幢小小的石头房子,曾经有一位高个子的天气观察员住在那里,可是南极实在太恶劣啦,又是风又是雪,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黑夜,把他赶走了。那间小房子只好孤零零地等着,直到小强尼来与它作伴。

其实强尼本来也打算像正常的企鹅那样在岩壁里筑巢。有一天他居然觉得累了,向一堵石壁讨住处。

石壁板着一张脸,用冰冷而苍老的声音反问他,“我若给了你住的地方,哪里还有别的鹅群愿意来呢?”

强尼拖着爪子又跑了好几个地方,它们都说,我们不能给一只单独的企鹅提供庇护,这是行业规定。哼,要是它们有手,几乎要拿出一本厚厚的石壁指南来,指给强尼看这是哪一页哪一条的规定。

小房子大老远就望见他了。它是这广阔大地上的异类,没有什么行业准则。况且它还很新,坚固且挡风。它多希望这只小企鹅能看见自己啊,恨不得想要挺一挺胸膛。

强尼累得趴在地上,昏昏沉沉抬起眼睛,瞥见一根漂亮的小烟囱。

这一天,企鹅强尼带来了另一只小企鹅。他穿着件优雅的黑斗篷,明亮的眼睛好像会说话。

杰克蜷在小屋的木头地板上,看着强尼把翅膀放在炭火上。火焰“嘭”得一声吞没了他半截前肢,而他毫发无伤,利索地拍了拍翅膀上的灰。

“你是怎么会这个的?”杰克问,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样子。

“......你不怕我吗?”强尼反而被他的镇静惊到了,一时不记得要回答问题。

“为什么?你给鱼我吃,为我生火,还请我来你家里歇息。干嘛要怕你?”杰克说,不耐烦地拍了拍地板,“我问你啦,怎么会的?”

“我吃了一个辣沙丁鱼罐头。”强尼回答。

“沙丁鱼是什么鱼?和我们平时吃的鱼一样吗?比虾好吃吗?”

“...我想是的,我听说更暖的地方才有那种鱼。”有一点强尼可以肯定:“没有虾好吃。”

“那辣是什么?”杰克接着问。

强尼想起来自己当时,感觉好像吞了一千根坚硬的鱼骨头在喉咙里咽不下去,语气都难免严肃起来。“你千万不要碰。”他说:“一点都不好吃,我怀疑就是这种东西让我飞起来的。”

杰克想了想。“你还会飞?”他问道。

“当然!”说到这个,强尼倒是很得意,“我还可以飞得很高,不会觉得累。”

“你个小骗子。”杰克突然尖锐地说,“你根本不会有自己的鹅群,才没有哪一支群落会想要一只会放火又会飞的小企鹅。”

强尼惊讶地看着他,一下子涨红了脸。

“那又怎样?我一只鹅也很好,比你们都好。我可以去我想去的地方,随便去哪都行。”他嚷道,心里被涌出的委屈填满了。天哪,他那时什么也不懂得,是个小孩,从没坏心,只不过吃了一个鱼罐头。

杰克看着他难过的样子,说不准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。“Johnny.”他轻轻叫了一声。

强尼从鼻子里发出很响的一声抽噎。

之后他们谁也没有再讲话。

 

直到第二天早上。杰克的眼睛只睁开一半,就听见强尼呱呱呱的声音。

“Jack,你快来看,外面有几只企鹅诶。”他的这个地方真是超少见企鹅的,强尼很兴奋,扒在窗边一个劲儿地瞧。

杰克打了个激灵,猛地清醒过来,一下叼住强尼晃来晃去的尾巴,从窗台把他拖下来。强尼差点一脑袋栽进昨夜的炭灰里。

“你做什么啊?!”杰克压低声音,“不要靠那么近,会被发现的。”

这时他记起临睡前的不愉快,“你没在生气啦?”他不情不愿地问。

强尼想告诉他自己没有生气,他又不傻,他明白很多事情,只不过说出来的事实比事实更伤心。最后他什么也没说,盯着杰克覆在他身上的翅膀。

杰克默默收回胳膊去。

过了一会儿,强尼问:“他们是来找你的吗?”

杰克不理他。

“要是有鹅在担心你,你应该回到你来的地方去。”

“你又不知道...”杰克抱怨了一句,“你就那么想让我走吗?”

“怎么可能!都已经好久没有别的鹅愿意跟我说话了。”强尼说,“我宁愿我以后都不会再喷火不会飞,我宁愿再吃掉一百个辣罐头...但是...但是...”但是杰克和他不一样,他不是一只和什么都没有联系的鹅,他不是一只单一的鹅。强尼无法将这话说出口。

他再一次露出拿着鱼给他吃的那种蠢脸来。杰克简直不忍心看,他低下头。

“你没有一句话说得对,讨厌鬼。”杰克说,“他们不是因为担心才来找我,而是我应该在那儿。”

他从地板上爬起来,远远望着那几只搜寻他的鹅。他们没有往小房子的方向来,现在已成了广袤冰原上的几个黑点。

“我可以送送你。”强尼讪讪地说。

“我的族群不欢迎陌生鹅。”杰克高傲地拒绝他,可他又立马问:“我明天就要过这个月的生日了,你愿意来吗?”

“...这个月的...什么?”

“只是个宴会。你知道的,有些鹅,总喜欢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办宴会。所以我应该在那儿,但其实没我什么事。”

“好。”强尼应下来,“你家在哪里?”

杰克指向白茫一片的远处。“我家在那边,往那边走,再往那边走,你会看见一座山,绕过去,就是我家的巢穴。”

“你听明白了吗?”他问。

“...嗯。”

杰克翻了翻眼睛,跑去从角落里拖出来一支落了很厚一层灰的煤油灯,他昨晚就看到这个了。

“我有在书上看到过这个,人类夜里拿它来照亮。”灯里已经没油了,杰克指挥强尼放些小小块的炭火进去。

“你要是找不到我,就飞到天上去。夜里那么黑,一点光亮也会很明显的。”

强尼端着那盏小灯,朝里吹了口气,红色的火星拼命闪了一下。“你读过很多书吗?”他问。

“我经常无事可做。”杰克回答说,“我见过你肚子上的那种图腾。”

“真的吗?这个代表什么?”

杰克打量了他一会儿,“书上没写这个。”他说,“英勇,沉稳,付出,我猜,或许还有值得信赖。”

强尼点点头,他的确应该成为这样的鹅。

接下来的两天实在是太漫长了,孤独变得那么难以忍耐,每一秒都好像比他来到这世上的时间还要长,长到他无时无刻不在焦急中等待。等待这一样事挤走了他太多时间,强尼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。

他只能再等到天完全黑下来。

 

杰克拆了自己的一张旧草垫以免火苗燃尽,那盏旧灯比他以为的更亮也亮得更久。当晚他倚在灯旁借光看书,强尼从他的小窗外风风火火地冲进来,他连眼睛都不抬一下。

对面沉默了一会儿,很有些失落。“你没等急诶。”他嘟哝着。

杰克的眼睛还黏在书页上。“你来晚了,宴会已经结束了。你本来有机会遇上哪位小姐喜欢你的古怪。”

“我只想来找你。”强尼说,压根不介怀他的话尖刻又伤人。“你看的是什么书?”

杰克合上书将封面递给他看,上面写着“世界上100个最美的地方”。

“你去过很多地方,对吗?”杰克说,“我希望有天我也可以。”

“这有什么难的?”强尼不以为然,一把拉住他的翅膀“我现在就可以带你飞。你应该把你的愿望留给更紧要的事。”

他还不知道作何反应,那间他住了好久的小巢穴、族群里那些忙忙碌碌的脑袋、这片雪原、他生长的依赖,忽然通通离他而去。世界一瞬间只剩下呼啸的风,从四面八方钻进羽毛,挤得他的耳朵嗡嗡直响。

强尼飞得十分平稳。这期间他们形成一种暂时而默契的静默,谁也不能张口说话。他在某一个高度停下来,夜里稀薄的云朵飘在他们身边。

“Jack,”他听见强尼在他头顶的声音,“你想去哪儿?”

他无法说,只埋怨:“你拉得我好疼。”

强尼在半空中低下身,两翅环住他的腰,好让他能倚在自己肩上。他出言提醒杰克不要碰到他身上的火焰,那些可都是真的。

他身上那么暖,比夏天、比遥遥的太阳还暖,杰克倚靠着他,连风都好像不见了。

他倏尔觉出一种久违的欢愉来。

“那是什么,Johnny?”他指向西边的峭壁上转来荡去的一道白光大声问。

“那是灯塔。”

“那边呢?”那边有一大片神秘闪烁的黄色光亮,好像镜子照出天上的星星。

“那是陆地。”强尼抱着他艰难地转了半个圈,“也有很多动物住在那儿,他们的地上没有雪。”

杰克不可抑制地大力扯着强尼后背的毛。这一切,这一切,有些是黑沉沉的,有些则鳞光闪闪,那么寥廓,那么寂静。陆地尽头仍是陆地,海洋深处还有海洋。许许多多的生命长在各处,以他们根本想象不到的方式度过每一天。

他们不过是一粒芝麻,心跳比这星球上的一缕空气更柔弱。而现在更只有虚空,他的周围只有虚空。

只有他。

“Johnny,Johnny,你家在哪里?”杰克叫他,声带颤抖。

强尼掉了个方向,往前飞了一段路,恰好能看见他家石头房子顶上的小烟囱。它在夜里显得聒噪极了。强尼觉得它没什么好看,又换了方向,用下巴示意杰克看。

“你瞧,那是你家。”

他家,他的家,星光只会使它更黯淡,陷在雪地里瞧不出颜色,如同春天的泥沼要将他吞没,再吐出一个完全不是他的家伙来。到那时他恐怕再也不会与强尼说一句话了。

“我们快回去吧。”他说,感到害怕,紧紧伏在强尼身上。

他们照旧从他的小窗子钻进去。可是杰克无论如何都不再讲话了,只盯着那盏小灯。它就快要燃尽了。

杰克想起他在天上看见它的时候,它的光亮那么微小,比最远的星星还小,又像所有的星星融合一处。哪怕闭起眼睛,它也留在视野里。

可它仍然只是一盏小小灯,总有一刻会熄灭。

“Johnny.”他低低叫了一声,翻了个身,发现强尼已经睡熟了。

这可怪不得他。他今天飞了好远,又好久没有睡过舒适的草垫了。

杰克在夜间的光线里看着他。这位小王子一向凉冰冰又空荡荡的心,不知怎么的,如今好像也有了一簇小火苗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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